1907年,林徽因母親何雪媛對公婆說:「我生了兒子,要請奶媽。」
公婆不答應。何雪媛抱起兒子就走,不料腳下一絆,兒子甩出幾丈遠,一股鮮血從后腦洇出。這直接改變了林徽因未來的命運。
那是北京一個寒冷的冬夜,林家上下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。
何雪媛抱著出生不久的兒子,徑直闖進公婆屋里。她的臉上滿是疲憊,語氣堅定地說:「我太累了,請個奶媽吧。」
婆婆卻說:「不行!你奶水足,自己喂養孩子才能長得好,我以前也是這麼喂過來的。」
何雪媛氣急,冷著臉扭頭就走,不料被門框絆了一下,她一個踉蹌,手中的嬰孩被甩出去幾丈遠,腦袋磕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。
她嚇得慘叫一聲,跑過去抱起兒子,瞬間手心一股溫熱,她定睛一看:「血!是血!」
公婆也隨即趕來,看到林家長孫后腦洇出一股鮮血,兩位老人都慌了神,哭喊聲驚動了整個林府的人。
很快,何雪媛的丈夫林長民,帶著女兒林徽因趕來。何雪媛早已哭得六神無主,仿佛失了靈魂。林長民從她手中抱過兒子,臉上滿是驚恐和悲愴。
彼時的林徽因只是一個6歲的小女孩,親眼看到小弟弟流了這麼多血,心里害怕極了。
但早熟的她,在一群慌亂的大人們面前,就連哭都不敢哭出聲,只是緊緊拉著父親的衣角。
不久后,醫生趕來,仔細查看小弟弟的傷口。所有人都不再哭喊,屏氣緊張地等待結果,林府的氣氛緊張到極點。
然而,醫生搖了搖頭,只說了2個字:「抱歉。」
一瞬間,林府又響起陣陣尖銳的哭喊聲。婆婆撲上去邊哭邊捶打何雪媛:「你這個女人害死我的孫子,你還我孫子!」
何雪媛則緊緊抱著兒子不肯撒手,臉上掛滿淚水,反復搖頭說道:「不會的,不會的,不會的……」
林長民悲痛得閉上雙眼,身后的林徽因探出半個腦袋,看著一動不動的小弟弟,也跟著大人一起流淚。此時的她還不知道,這一幕,會徹底改變她今后的命運。
那是林家的長孫,也是唯一一個孫子,就這麼凄慘夭折。從此,何雪媛成了林家的罪人,公婆都把長孫的死歸罪到何雪媛身上。
何雪媛承受了喪子之痛,和林家人的責備,性格越來越暴戾,整天罵罵咧咧,林長民也不愿意接近她。
因此,接下來2年,何雪媛的肚子都沒有動靜。在「不孝有三,無后為大」的舊社會中,林長民為了給父母一個交代,納了一位叫程桂林的上海女孩當小妾。
程桂林陸續生下幾個兒子,性格也好,深得公婆和林長民的喜愛。而性格越來越扭曲的何雪媛,則被趕到冷清的后院去住。
無辜的林徽因,也跟著何雪媛一起到后院生活。
說到底,何雪媛是一個可憐的舊式女子。兒子沒了,還被公婆冷待,被丈夫冷落,孤獨地生活在林家后院,連個下人都不如。
可她千不該萬不該,把所有的怨氣撒在無辜的女兒身上。林徽因只有8歲,卻承受了大人都可能承受不了的負能量,這成了她一輩子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。
長大后的林徽因,讀《紅樓夢》時,對趙姨娘這個角色感慨萬千。她的母親,正是現實版的趙姨娘,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翻遍林家相冊,會發現她和父親的合影有不少,卻沒有一張和母親的合影。
林徽因此生最不愿意承認的,就是有這樣一個蠻橫暴戾、負能量爆棚的母親。
然而命運就是這般令人無奈,林徽因越想擺脫的,就越擺脫不了。
林長民早逝,林徽因作為何雪媛唯一的孩子,不得不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。後來林徽因嫁給梁思成,也將母親接過去同住。
林徽因曾說,母親把她逼進了人間地獄,幾乎令她崩潰。
林徽因曾寫過短篇小說《模影零篇》,講述了一個叫繡繡的小女孩,跟著失寵的母親一起過苦日子,父親則和姨娘過著富庶的生活。
實在過不下去了,母親便逼著繡繡去跟父親要錢。繡繡哆哆嗦嗦來到父親的家,看到滿屋子的精美玩具和零食,她羨慕得流下眼淚。
繡繡就這麼凄苦而孤獨地活著,父母都不在乎她,生病了也沒人理睬,最終早早離世……
顯然,這個故事是林徽因對自身現實的影射。故事里的繡繡,是童年里那個受傷的林徽因。
現實中,林徽因確實也只活到51歲便早早離世。她去世后,母親何雪媛依靠女婿梁思成的照顧活著,一直活到90多歲。
同時也很感慨,林徽因從小被母親的負能量包圍,還能成長為一個知書達理的溫婉女子,這份堅韌和達觀著實令人欽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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